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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真是，感觉啥也没干就到最后十天了，但是我们胡说八道的年度盘点也开始了，今天为您送上的是2020年翻车过的人设。 “人设”原本是用在虚拟作品里指人物角色设定的，后来渐渐被用于形容艺人向公众树立形象时的标签。尽管现如今每个艺人都会高呼“我没有人设”，可是作为吃瓜群众的感觉就是——新人设越来越多，翻车越来越快。 “人间奢侈”们的危机年十几年前的初代选秀里，家境不好是引发粉丝同情的一大客观因素。06年《加油！好男儿》里马天宇“家境困顿身世可怜”，被媒体认为是完成了节目组所需要的“励志意义”。 2018年被称为“爱豆元年”，《偶像练习生》里已经出现了“全员阔少”“不能出道就要回家继承家业的传说。这几年，伴随着小爱豆们的快速成名，“家境好”的圈粉力就进一步发展了。家境好跟“家教好”“心地善良”“性格可爱”密切相连，能让争议反转为优势，让普通变得惊人。比如《青春有你2》第一集播出时虞书欣被指做作、故意怪腔怪调搏出位。但争议之后，网络很快关注到她的家境。初印象视频中她的一只包就要20多万。“小作精”性格在“家境”的催化剂下立刻变成了一个令人羡慕的故事：有钱、任性、做自己、因为有钱她对身边的人很好…… 诚然有钱会穿搭可以让艺人更快速闯荡时尚圈，性格和表现力以及机灵程度也不可或缺，但家境对于一个新爱豆出圈的助推力量显而易见。同样的性格和言行，失去了“家境”，还会有那么多可供粉丝延展的余地吗？又如一度被争议“和虞书欣相熟而得到人气”的赵小棠，最后一集家人应援时母亲身着奢侈品亮相，露出了富丽堂皇的家装，关注度即刻增加，舆情因此变化。放到男爱豆身上，家境好更是超强，有钱，就有了家教、三观、资源……什么都有了。舆论反馈也塑造着艺人的运营思路，有“家境”标签的艺人会主动提起这些梗。黄明昊自称魅力来自于富贵。虞书欣主动说有人叫自己“人间××”。在这种思维方式之下，粉丝们也习惯于用艺人穿着的品牌来给他增加安利点，有时艺人仅仅是是穿了某奢侈品牌衣服而已，营销时却用奢侈品牌搭着明星名字大张旗鼓、敲锣打鼓吆喝起来，搞得像单方面宣布了奢侈品代言人。更惊人的是还有艺人运作方出来说，自己只想签有钱人家的孩子，不想签穷人的孩子。对比过去港台艺人不少是家人负债才选择出道还债的，这种局面就更让人疑惑：有钱人的机会难道天然更多吗？给“有钱”加上一层玫瑰色滤镜，或者本身也代表一种极度的渴望。但钱并不等于正义。 2020年，“人间奢侈品们”接二连三爆雷。最早出圈的是“老赖之子周震南”事件，10月24日开始，“周震南父母是老赖，欠债过亿”一事在网络上传播。周震南父亲周勇旗下地产公司，开发的小区成为烂尾楼，导致该小区700多户居民接房近5年都拿不到房本。尴尬的是，就在事件发酵前不久，周震南都还在营销“豪门姐弟”相关热搜。事件爆发后，网友才发现周震南其实早就从“川渝富少”而变成“老赖之子”，早在2016年，周震南还在韩国训练时，父母就被列入限制高消费人员。直到今年10月事情被闹大事后，周震南和他的爸爸才姗姗来迟地发出声明。这几年来，几百个家庭住着烂房子、拿不到房产证。而周震南在参加节目，全家节目齐助阵，豪华生活也成为“圈粉因素”。曾经的“家境圈粉”看起来就特别讽刺，周震南戴着十几万的金表，给网友安利六万的奢侈品风筝；而另一些普通人拿不到房产证，房子出问题，外墙常常掉下墙体，下水道系统有漏洞，墙上渗出粪便。这些问题都没法解决。出道前“温州贾富贵”名号响亮的黄明昊也被曝出母亲被限制高消费和成为失信被执行人，执行标的超过2522万。（[email protected]天眼查）黄明昊所在乐华娱乐则声明回应，称黄明昊母亲陈建平并非实际用款人，作为借款担保人一直在催促债务人还款，并始终与银行保持沟通。几天后媒体报道黄明昊母亲银行账号被冻结。 12月8日，乐华宣布债权人免除黄明昊母亲担保责任，她从失信被执行人名单中移出。本月，“虞书欣妈妈被限制消费”的消息被媒体广泛报道。虞书欣工作室反应迅速，声明虞书欣母亲属于“间接受害人”，事关“内外勾结的诈骗行为”。风波并未对虞书欣的口碑和资源产生影响。这一系列艺人家人进入被执行人名单的风波之后，“家境好”这个人设也开始令网友厌倦。当相关负面爆发时，关于艺人能力差的评论也常常出现：“某某除了有钱人设也没什么优点。”“某某还有什么自己的本事呢？” “有钱”人设会过气吗？看起来不会，因为在这些争议之后，热搜榜上还是常见“某某好像豪门大小姐”“某某豪门千金”“某某豪门总裁”之类的关键词，部分低龄受众很难停止对在“豪门”二字上投射和幻想，“豪门”关联的是美貌、幸福、奢华、单纯、优越，而非“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正似《寄生虫》里的台词：有钱人本来就很单纯没烦恼，钱就是熨斗，把一切都烫平了。只是建议艺人运营方稍微有点远见，今日为艺人吹下的豪门梗，未来会不会反过来变成翻车证据？蹭打工人热度？不必了和“豪门”“有钱”“人间奢侈品”们完全不在一个画风的“打工人”，也成为明星们给自己贴的热门词。 “打工人”表情包走红后，一夜之间，明星们都开始说自己是打工人。杨超越刚自称是打工人；不久后她谈到买房话题还是引发了争议。鹿晗的综艺路透和“打工人”关联之后↓ 网友想问这么贵的外套是打工人可以穿的吗？那些因为家境而增加了圈粉力的艺人们也都被关联过“打工人”话题。周震南，跟姐姐上综艺担心工伤的打工人。（不用担心，后面没你了。）偶像练习生们不是全员阔少吗？只是同台一下，就算打工人？？虞书欣录个综艺锄地，打工人。锄地外套一万三。京圈格格都变打工人？老百姓们表示惶恐了...... 这个“娱乐圈打工人过于真实”的话题也让人实在是笑不出来，他们全都是自己工作室的老板啊？这也算打工？ “打工人”代替了“白领”“上班族”，年轻人的自嘲里折射着时代心态的变化，而养尊处优高收入还业务能力堪忧的艺人们顺着热度就开始跟风，场面着实荒谬。可能在艺人及团队眼中，“打工人”和“凡尔赛”都是网络热词，只要是个网络热词，就要往上贴。但这综合起来就很奇怪了，今天还是打工人，明天又搞豪门凡尔赛，到底哪个才算数？迷糊美人，顶级凡学娱乐圈美女如云，那么要怎么令自己的美貌更加突出特别呢？鞠婧祎早在“凡尔赛文学”走红前，已经修炼到了凡学巅峰，“鞠学”。鞠婧祎出道时是以“4000年美女”的称号从一众小偶像中突围，现在则因为每时每刻都展现自己“美而不自知”而变成了论坛热议。无论是街拍、综艺、电视里，鞠婧祎都要自带漫画式的、楚楚可怜的公主滤镜。就连电视剧里被绑架的样子，都是妆容完整、塞嘴布干净整齐。虽然旧照广为流传，但鞠婧祎还是很喜欢“纯天然”的人设。对自己的外表，鞠婧祎明明相当在意，比如网友怀疑她用加大版口罩显出脸小；她直角肩被网友认为是用肩垫的结果；要想秀发浓密到看不到发缝？网友破译出她的方法是用假发片和挑头发缝有特殊技巧。或者还可以善用发际线粉手动画出一个自己想要的发际线。如果仔细介绍每一种美丽技巧可能是全网最强美妆博主，但是鞠婧祎坚持凡尔赛，天然美貌要搭配“迷糊可爱”，一定要突出自己一切都不费力气。于是就出现了这类画面，说是清晨素颜狙击，实际上是全妆待机。不时来一个素颜洗脸视频，暗示自己天然去雕饰。被问及头发为什么这么浓密，回答曰：遗传的。自称从来没有下过厨，切菜两手拿菜刀....... 采访一问三不知，不知今夕何年，不知道自己几岁。对于“迷糊可爱”的极致追求，鞠婧祎一分钟笑五次、说话没条理没逻辑的视频终于火了。 “迷糊美人”的人设倒了，但是顶级凡学的至尊地位有了，也不错吧。耿直人设，暴露双商在前几年，“学霸”“才女”往往是都是崩人设重灾区。在靳东、江一燕、翟天临等人的翻车之后，明星们渐渐懂得这个道理，捧得越高，就摔得越重。 “耿直”“放飞自我”“虎”这类人设看起来就很实用了。无论做错什么、说错什么都能够以耿直、真性情蒙混过关，但是今年的几个崩人设现场里，“耿直”也救不了明星们的没头脑与玻璃心。耿直人设深入人心的林更新，一直以来就是以没有偶像包袱而闻名，常常在评论区和网友互怼，被拍到和女生在交往粉丝也毫不在意。在事业上他也给人一种佛系、不拘小节的印象，收拾一下还是个帅哥，这就是反差萌了。久而久之，林更新简直神功护体，放在其他明星身上会被骂翻天的事情到他这里就一笑而过。但是，“耿直”太久终于也翻车了。林更新主演的《最初的相遇，最后的别离》豆瓣分数6.8。林更新直接在微博上攻击打低分的网友没看过剧，“喜羊羊”看多了，“跟影评人似的”，表达也相当粗俗：“正儿八经的电影人，人家不玩这×玩意。” 看完这段话，一个没怎么读过书还脾气暴躁的玻璃心男子形象呼之欲出。想告诉林更新，喜羊羊国民级大男主、现象级大IP、拥有海外人气，喜羊羊比你扛收视，喜羊羊作为男主的影视实绩比你强，认识喜羊羊的人比认识你的人多多了。喜羊羊你碰瓷不起。在林更新发飙之时，6.8这个分数对于《最初的相遇，最后的别离》这部剧，还算高了的。林更新拍屏幕时挂的评论，都是很中肯的评价，比如他挂出来的这条，电视剧没主线也不许普通观众说？不懂剪辑连观剧打分都不配？这部剧也没几个人看，林更新这么一骂直接犯了众怒，迅速有网友涌入怒打一星，评分降到4.8。这盛况如你所愿。引发众怒后，林更新删博道歉，说自己喝多了，请诸位高抬贵手，谁都不容易.......不，还是你比较容易，片酬拿到了工作结束了，却不许观众说话。你谩骂观众还说攻击豆瓣平台是“×玩意”的时候怎么没有“高抬贵手”？《创造101》里的王菊曾因为价值观输出和自我表达而圈粉，后续发展也不错。不过她怼自家宣传的评论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一次活动之后，王菊自称化妆两小时、用心配指甲，手臂上有设计，宣传的热搜词买得不好。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说自己的热搜都是买的，还是内涵其他女艺人的热搜都是水的。宣传买的营销词都不喜欢，那下次您定好流程，规定每个营销词都要亲自过问，也好过微博当众骂员工工作不力。时代真是变了，过去“艺人连营销词都要自己看”被爆料出来是要被笑话的，是艺人心思不用在业务上、破事儿还多无能体现。现在艺人连这一面都敢主动拿到微博上表演了？？看了她的现场红毯图更替她的工作人员瑟瑟发抖，下一步会不会骂摄影没把她的“手臂金色荆棘圈”拍清楚啊？顺着上一个话题说，艺人和工作人员，谁是打工人已经一目了然了，恳请领导们不要再玩“打工人”这个梗了。今年不少新晋爱豆喜欢用小号玩“耿直人设”。赵小棠的小号曾经发过一条吐槽工作人员的微博，说工作人员都有问题，助理自己用外国牙膏给她用国产牙膏，执行经纪“太娘”等等。网友关注点完全跑偏：国产牙膏怎么了？？！！“娘”又怎么了，为什么是个贬义词？？？小号一条耿直微博以赵小棠手写道歉信而告终。常年走“耿直人设”破罐子破摔的郑爽，8月份在直播中直接甩脸子，不顾主播同事感受，当场发脾气轰走主播，立刻勾起社畜们在职场上被欺负的辛酸回忆了。后来流出的视频显示，郑爽这次直播都是彩排过的，还演练过砍价过程。再加上郑爽处处有奇怪发言；卖二手卖出各种争议；跟所有合作方都能闹纠纷…… 经过直播事件，今年郑爽口碑已经跌至谷底，但神奇的是吐槽油腻哥哥又让她火了。也许是跟谁比的问题，郑爽在油腻哥哥们面前也显得正常了许多。可见……咳咳。 “单身恐女”，怎么可能？年年有偶像恋爱事件曝光，今年却是被饭圈称之为“塌房元年”。小糊豆们一旦被被曝光恋爱，就连带扒出一系列人品丑闻。好笑的是，小糊豆们在事情曝光之前普遍苦心经营着洁身自好的“恐女单身人设”，在节目中时对异性闪避不及。粉丝也把这当做安利点。然而一塌房，当初的“单身恐女人设”都变成了打脸现场。事实证明，男糊豆，不仅不恐女，各种撩女生、脚猜几条船的套路都玩得开，有些是不仅脚踏几条船，还伤害女孩的心又伤害女孩的身体。黄俊捷被女网友@花儿超级乖爆料小小年纪有处女情结，第一次之后非要找到血，说怕女生骗他。自己不戴套，让女生人去买药吃药。 UNINE成员嘉羿（原名黄嘉新）被前女友@niki奶绮长文曝光嘉羿出轨长文中，表示对方让自己两次打胎，自己不单只在生活上照顾对方，还晒出转账记录，称自己常常花钱补贴月薪只有三千的嘉羿。乐华旗下16岁爱豆张铭浩被曝光撩妹，以各种形式向女生要钱要礼物。 “男偶像，不行”这件事我们已经专文写过了。但考虑到明年还有一连串男爱豆选秀，想建议男生们就不要假装自己恐女了，还不如想清楚自己究竟要做个怎样的人，能不能诚实地面对粉丝。粉丝们与其这样一次次塌房下去，不如换个思路，以后只为实力和作品买单，不够格的就没必要花钱了，牢记笠姐教导：“骗感情可以，骗钱不行。”你说对吧？绝对不崩的人设，可能是这个所以说来说去有什么不会翻车的艺人标签吗？我感觉还是有的，那就是没文化，没有文字能力，这两年还有个流行词叫“九漏鱼”——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去年肖战走红后被翻出曾把“hello”打错（后被指是代发）写错“辛”、王一博不会写“到此一游”、朱一龙把“纨绔子弟”读成“夸夸子弟”，孟美岐不会写“甄”和“卖”，就引发过大家对“九漏鱼”的讨论。今年各种翻车现场依然继续。谢可寅一提笔，“初营业”三个字写错两个。金晨的择偶保准写了“勺称”、“开郎”。除了错别字，明星们连微博都发不清楚。彭昱畅被拍到恋情，只发了几十个字就能让人一头雾水。郑爽微博日常爽言爽语。杨超越怼人：“我选择巧克力味的屎不等于我选择屎吧。”嗯？巧克力味的屎就是屎啊？男明星被女友长文爆料时也常常出现经典情节。周扬青爆料罗志祥多人运动时还说自己帮他代管微博文案。糊豆焉栩嘉塌房暴露女友管审核英文。更要命的是连九漏鱼的老板也来秀蠢萌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全新的营销策略。杜华在快本上把《有翡》里王一博的角色叫“林允”。《有翡》开播她又发朋友圈说“周允”。贵圈，一场从上到下的九漏鱼风潮！！今年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艰难和考验的一年，也是在这一年，财富等级在艺人人设中的比重也越来越重要。但财富可以帮艺人迅速吸引关注，也可能立刻激发反感情绪。过去几年还经常有艺人说，我没有人设、都是外界强加给我的人设。现在艺人已经可以大方谈论怎么买热搜的问题了。如果作品足够立得住，自然不用人设也能出圈。当实力无可取代，私德也可以另开一题讨论。谁都知道人设虚无，人设却愈发泛滥。可能终极原因是，一年也难得出几个作品时，靠人设出梗，仍然是艺人宣传的一项重要KPI。论吸粉力，还有一种人设叫“美强惨”，可惜最近几年都没人贴得上这个标签了。卖人设的艺人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达不到“强”这个水准。而一个真的“美强惨”，只要够“强”，就不用搞人设了。

“在吴孟达28日的快手直播首秀，我们想带货家乡的鲜米，花了15万坑位费，对方承诺做一万单销量（1单约59.9元5公斤），当晚一共销售掉9单大米，听说其中还有2单是我们自己朋友买的。”刘强说：“这是助农产品，米是现磨出来的，卖不掉就不能算鲜米了，后来还差点被洪水淹毁。” 刘强对【商业街探案】讲述了事件的起因：2020年7月，吴孟达直播招商总监付某某对其宣称，8月15日、16日吴孟达快手直播首秀，快手头部网红小沈龙、周周珍可爱、广东雨神、许华升联合带货。吴孟达的名头让刘强很是心动。除了依靠周星驰电影在内地观众里积累了大量观众缘外，他近年来还代言了一款传奇游戏，手机里的各个App都有几率刷出来“达叔”当着装备回收官，喊玩家去游戏里“发财”的视频。总之，商家对吴孟达的总体感觉是，不但没过气，还挺有人气。而直播带货在宣传和阵容上的规格也非常高。从商家为探案提供的一份名为《星光盛宴（吴孟达）》招商宣传册看，项目主办方为泛太平洋影业（江苏）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泛太平洋，刘强口中的“吴孟达直播招商总监付某某”就是该公司的招商经理），直播首秀为期2天，分别为8月15日、16日，号称直播总场次100场，1亿用户导流。至于直播形式，招商宣传册印了不少周星驰的电影海报和照片，据说将采取综艺直播的创新模式，把吴孟达过往参演的电影做足了噱头。舞台风格分别根据食神、少林足球、大话西游等电影设计场景、游戏及互动环节，光卖货就分游戏卖货、剧情卖货、PK卖货三个环节，听着就令人心潮澎湃。但直播结果把刘强打入了地狱：“我们公司和乡民都遭受到了重大损失，甚至惊动了领导。我现在两头不是人，公司因此解体，我个人的话现在如果去打官司，连诉讼费都出不起。” “但我至少还播了，有位商家花了100万坑位费，连播都没播。”刘强说。一波三折的开始，和无比惨淡的收场刘强是黑龙江佳木斯汤原县人，在南方从事多年电子商务，看到直播带货大趋势，终于可以借势把家乡优质农副产品带出东北，2020年年初接到县领导邀约，回到家乡汤原县，参与到直播助农项目中去。在找到吴孟达直播带货前，刘强和乡里、农户关系都处的不错，多次受到表扬。被吴孟达直播带货首秀吸引后，刘强向主办方推荐了汤原县汤旺乡大米。“主办方收到样品非常满意，并表示吴孟达老师也愿意为助农做一份贡献，并承诺把我们产品做成爆款。7月16日，双方签订合作协议，我方支付15万元坑位费，吴孟达方承诺最低做1万单销量。”刘强说。此后，根据刘强的说法，吴孟达直播首秀经历改期，最终定在8月28日、29日连播两天。结果在28日开播当天，宣传的快手头部助阵嘉宾一位未到，实际售出9单大米。 “付某某当时哭的稀里哗啦的。说钱都给老头子（吴孟达）了。”刘强回忆。刘强口中“投了100万坑位费却连播都没播”的商家是李明，他是某养生茶品牌的线上代理，一直负责该品牌的天猫旗舰店。李明为吴孟达首秀的8月29日场投入100万元，做1小时专场，销售12个产品，期望达到300万销售额。 “28日全场销售额才40万不到，其中还有20万是吴孟达机构刷的（此处为李明原话，但飞瓜数据显示当晚销售额为250.6万元，而李明称该数据不准，且有刷单），导致其中一个被刷单的商家的店铺直接被封了。”李明告诉探案，当晚的销售数字就让现场的数十位商家坐不住了，开始和主办方交涉。交涉延续到第二天，甚至闹到了派出所，导致29日直播被取消，他的100万坑位费也未被退还。 29日后，李明、刘强等商家不断和活动主办方泛太平洋沟通交涉，但至今并未拿到任何解决方案。在这些商家的视角看：这场声势浩大的“吴孟达快手直播首秀”像一场闹剧：吴孟达收钱不善后？周周珍可爱坐地起价导致直播失败？抑或前述场景都只是泛太平洋甩锅的借口？于是他们找到探案，试图还原这场直播，找到真相。直播还没结束，商家们就开骂了 “为什么敢一下子投100万包1小时专场？”探案问李明。李明回复，有三个原因： 1、公司过去陆续也做过一些直播，效果有好有坏，而合作基本都算顺畅，就算销售额不好，对方一般也会马上提出补救措施。 2、非常看重宣传时联合带货的快手头部网红，如小沈龙、周周珍可爱，他们有创造过比较高的带货数据，加上吴孟达首秀的卖点，相信直播数据不会差。 3、签约前李明还专程去苏州考察了公司：“有栋楼，虽然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作为商家我们也只能考察到这个地步了吧？”李明说。不过，毕竟投了这么多钱，心里没底。所以李明方虽然是29日播，但他和另外两位同事在28日就赶到了苏州的直播现场在水一方酒店，现场督战。 “我们当时紧张地都没吃饭，因为27日和其他直播商家交流的时候，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说是快手那些头部主播不来了。”李明说：“我们在知道小道消息后也询问过泛太平洋，对方保证说没问题。但到了直播开始时，李明担心的事儿果然发生了。直播间在酒店二楼，因为不让商家进入，李明一行只好在呆在大堂观察。 “开播前我们心里就知道要黄了。因为现场特别冷清，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牌主播要来的迹象。当时现场大概有40-50个商家，部分是28日场、部分是29日场的。根据我的了解，他们招商一般一个单链接在15万到30万之间。”李明说。 “我们知道直播要黄，但没想到黄成那样。”李明回忆：直播在7点刚开始时，在线人数只有1万人左右，此后始终在几千人徘徊，而假设快手几大头部主播都到场，按照李明的估计，这个级别的活动应该是10万人左右，“按照这个人数，这场直播卖不了任何销售额。”李明判断。李明告诉探案，果然，直播开始后销售数据一直比较惨淡，有播过的商家情绪开始激动，大喊遇到了骗子。“听说有商家因为吴孟达机构刷单被封了，不过仔细问了一下也不是被封，而是直播的时候遭遇到天猫店小二的刷单警告。”李明回忆。随着直播的品类越来越多，情绪激动的商家越来越多，开始找到现场的工作人员要说法。一位商家告诉探案：“直播间外有保安、还有一些带纹身的疑似社会人把守，我们根本进不去，只能焦急的在外面等。” 当时，泛太平洋的一位策划总监和一位招商总监在现场解答情绪激动的商家们的问题。李明回忆：对方的说辞是，因为快手有个流量竞拍机制，他们没投到流量，所以直播间人气比较低，但是让大家放心，因为还在找流量，后面的数据会好起来的。至于对方的解释是不是真实的，李明说他无从判断。刘强的大米在28日播出，他告诉探案，事先已经给到对方完整的样品，但吴孟达播出时特别敷衍，对方展示的本应真空包装的大米还出现了涨袋现象。直播大约在12点左右结束，吴孟达从侧门离开，有商家想要去找吴孟达，但被保安挡住。李明说泛太平洋的人告诉他们，公司在内部召开紧急会议，让商家们等等，但是等到凌晨4点，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我当时甚至担心公司在第二天跑路了。”李明说。夭折的直播首秀 29日上午，商家们就聚集在在水一方酒店，和泛太平洋两名负责人对峙，其中一位商家告诉探案：她一夜没睡，并提供了几份录制于8月29日上午11点40分的现场视频。视频中，泛太平洋两名负责人面色凝重，提到了直播间人气不高的问题，表示自己能做（刷人气）但没必要，把这么多人召集到这里直播，也是有诚意做好的直播。至于28日的直播事故，会给商家一些解决方案。 “我们不可能承诺（补播）销量，大家都知道，我承诺了你们也不会信。我们还是说一些实际的东西。”对方表示，并建议商家们按照直播顺序，分别和销售谈解决方案。商家在彼时的情绪有些激动，但并没有过于激烈的言辞，只是要求谈统一退款，有其他诉求的商家再分别谈判。视频最后，一位自称安保人员、身材魁梧的男士插话，提出“一家一家来”的建议。李明告诉探案，最终商家还是分别和对方进行了谈判。“听说谈的时候有一些社会人样貌的大汉在旁边看着，他们确实什么都没做，也没说话，我们也不能说他们是故意给商家制造压力，但商家就是在无形中感到了威胁。”李明说。根据几位商家的共同说法，要求退款商家们和泛太平洋的谈判并没达到期待的结果，对方负责人挑明不可能退款，29日直播还要继续，如果因为商家闹事导致直播不能顺利播出，责任都在商家。到下午，商家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李明告诉探案，他在下午三点联系了快手一位电商负责人，表示吴孟达直播涉嫌刷单，同时利用快手平台直播招商，有坑骗商家嫌疑。此后快手积极处理此事，封了吴孟达快手购物车到9月24日，但也到此为止，对商家和泛太平洋的纠纷再无回复。同时，现场有商家报警。在商家提供的现场出警视频中，一位女士激动地冲泛太平洋负责人喊：“见你们毛线律师啊。你们从昨晚沟通到现在，无非就是拖延吗!对不对？”此后，双方到派出所调解，调解失败，当晚直播取消。一位商家对探案吐槽：“泛太平洋说我们在恶意搞他们，但事实上直播间有保安，我们也可能不能进去拔网线，他们要播的话我们也拦不住的。而且我在当天并没有看到吴孟达本人。” 刘强则说在29日谈判时，对方的态度还不错，口头答应在10天内帮忙把自己备货的一万单大米销售出去，并在口头上，说卖不掉的话双倍退款，并让刘强起草补充协议。但到了盖章那一刻，对接人员表示因为商家报警，老板暂时不配合解决任何问题。交涉！起因真的是快手大V坐地起价吗？做某品牌茶叶的电商代运营的苏晓是原定29日直播的商家之一，她为这次直播缴纳了30万元的坑位费，并准备了价值150万元的产品，产品连播出的机会都没有，自然没办法对客户交代。 8月31日，还没拿到解决方案的苏晓直接去往泛太平洋苏州公司对峙。苏晓向探案提供了一份长达25分钟的谈话录音，对方在录音中对事情的原委进行了解释。探案在这里以当事人的口吻对部分录音做一个还原，需要说明的是，考虑到文字容量和读者理解，内容会做适当编辑，同时内容只是对方的一面之词，不排除为甩锅推诿编故事的可能性：我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直播原定8月15日，当时其实我们已经和周周珍（周周珍可爱）、龙哥签了合同，打过了预付款，合同和转账记录我们都有，但是老师（吴孟达）给我们一个反馈，说延期。我们只好答应，不然老师拿捏，我们没办法。然后我们就和龙哥、周周珍沟通，龙哥说到时候再看，周周珍的助理反应比较大，说讲好了怎么又延期，然后说因为浪费了自己的时间，要提价。我们自然不可能提价，因为圈子小，我给你提价了，其他人呢？龙哥？广东雨神和许华升呢？其实27号彩排的时候，老师还等了周周珍半个小时。我们知道这个圈子里的网红不太认明星，但老师的咖位毕竟在那，当时老师还觉得小姑娘怎么这样。 28日直播的时候，我们的车就在上海周周珍楼下等着她，说帮个忙。后来我们也和她撕破脸了，真的，你们怎么和我们走程序，我们就怎么和她走程序。这样的事情（指28日直播数据不好）发生了，我们也不想。我希望在我这个层面友好协议，尽力补救，但是如果还是像28号这个那个的，我对接不了，就要法务了。就算走法律程序，一弄1、2年，大家都是失败的。老师后面还有百场活动，我们尽力找个好的解决方案。你们是茶叶，其实可以等，像有些品类，比如现磨的大米、现杀的酸菜鱼，回库了也确实不好卖了。现在9月15日可能再播一场，但我和你交心，事情很急，很可能没有明星，也没法对效果做承诺。这里原因很复杂，像龙哥愿意帮我们，但是档期满了，他提出来两个方案：1是尾款结清，正常合作，但是要看档期；2是他在直播的时候，让我们选几个品，他给带了。但是这又有问题了，龙哥是要选品的，一些适合腰部主播、尾部主播的品，我们要找人带。我们也想找其他大牌，但是像辛巴这种，人家也不可能和你合作，我们也在和二狗（刘二狗）谈，但是老师不太懂网红这个圈子，说实话，觉得二狗有点low，就卡在这里了。再说，28日数据出来后，其他网红也知道了，这个圈子很小，人家也不愿意和我们合作了。针对31日的交涉，苏晓提到了一个很魔幻的细节，她说对方提到过招商的“800万一次性转给了吴孟达，说是1年内要播300多场。”探案问苏晓：“你觉得一年播300场可能吗？”苏晓一怔，说：“不知道，反正他们是这么说的，我也不太信。” 至于周周珍的部分是否真实，苏晓说，当时泛太平洋给她看过一个微信对话，里面显示给周周珍助理转发了一个100万的转账凭证截图，至于该对话是否真实，苏晓表示无从考证。苏晓还提到，泛太平洋称和商家关系闹得很僵，公司想谈某个网红的时候，有商家得到风声，就跑到网红那去讲，说如果你和泛太平洋合作，我们就去你们那刷单举报。当然，这到底是泛太平洋的托辞还是真事，苏晓也不得而知。总之，当天双方应该是达成了一致。苏晓向探案展示了一份签约于8月31日的补充协议，显示9月15日前补播原定于8月29日的直播带货，如超过时间，将退还坑位费。但过了9月15日后，既没补播，也没退款，苏晓不得不在国庆假期后的第一天，再次去往泛太平洋苏州公司要说法。苏晓告诉探案：对方态度依然不错，甚至拿出一张退款单，一位陈姓高管签名，同意走退款流程，并告诉苏晓正常流程是三个星期。不过，苏晓至今仍然没收到过退款。她表示，流程走了一个月，对方忽然有一天说对公账号冻结了，款提不出来。苏晓说：“直到现在他们公司领导层已经无法联系到任何人，招商人员有的直接告诉我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态度蛮横无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欺骗我们说负责这件事情的王总权限被收回，现在整个机构公司只保留了基础员工在公司，其他高管领导全部消失了，各种微信、电话、登门拜访全部找不到人。11月初，我们通过第三方软件查询到泛太平洋公司的法人股东已经变更，目前我们公司已经正式向法院递交了起诉了。” 在文中出现的商家也均对探案表示没拿到坑位费退款。损失！一场直播毁一生？如前文所述，文中出现的三位商家：刘强、李明、苏晓其实都不是品牌方，而是电商代运营机构。一场重量级直播翻车，他们不但面临着坑位费的损失，和合作伙伴即品牌方的关系也发生了破裂，直接影响到公司的前途。苏晓告诉探案，她的公司本来一直负责合作伙伴在快手渠道的销售，为吴孟达的直播首秀，让品牌方备了3个单品，每个单品备了1万份的库存，并在直播前打好了包，公司为此投入了30万坑位费、50万货品的预付款，加上包装费，将近90万。（苏晓告诉探案，她后来才知道图中所谓泛太平招商其实只是兼职。） “我们这三个单品是针对吴孟达直播设计的，在别的直播间未必好卖，所以目前还只能在仓库里放着，每天的仓储成本也是个不小的数字。现在品牌那边对我们的态度也不好，我们再提快手的合作，对方就不积极了。同时以前可以不用预付款，先卖货再回款，现在也不行了。”苏晓说。刘强面临的处境最窘迫。他告诉探案：为挽回损失，自己在事后和主办方进行了多次谈判，但均未解决问题。一万单大米积压在仓库，不但面临折旧损耗，甚至还遭遇过洪水，耗费大量人力搬迁才避免了被浸泡冲走的危险。 “你知道一个乡里的小厂子，一年的产能才多少？如果不是为了吴孟达直播，这一万单大米不会生产出来，也就不会有任何损失。现在不仅仅是鲜米变旧米的问题，当时为了躲避洪水，来回搬运，也会造成大米涨袋，品相就彻底没了。”刘强说。 “坑位费都是我们公司出，其中有一半用的是我们应该给厂子回的货款。现在厂里问我要货款，闹得很僵。”刘强补充。至于投入100万坑位费、产品都没机会播、账面损失最大的李明，成了商家向探案爆料的组织者。采访过程里，探案坦诚地告诉李明，恐怕很难帮他把钱要回来，李明说他对此有数，曝光后，钱能要回来最好，否则，能对直播行业有一些推动，让这个行业各个利益相关方的权责明晰，不要让商家再被坑害，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