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与耻感 （转）

一。

      张维迎先生曽说：“人类社会里的人祸，是由大多数人的无知，与少数人的无耻造成的。”他还举了这么一个例子：当年的义和团运动，由于人们的无知，以为喝了神水以后就可以刀枪不入了。而对慈禧而言，既包含着无知的一面，更包含着无耻的一面，她利用义和团的运动加强她自己的统治地位，这就是无耻。故而任由一人之欲望，造成多少平民百姓残遭屠戮。 可见，无耻绝不仅仅是道德问题，有些时候它还可以造成灭难，特别是当手握重权者无耻的时候，其危害不可估量。 在这国，无知与无耻的完美结合随处随时可见。如果说，唾沬星子满天飞的小粉红是无知的，那么，带头骂小杨姑娘辱华的某官媒就是无耻的。如果说，上街围攻外企的合法经营场所是无知的，那么，背后为所谓的凝聚民意而不惜制造假想敌以煽动民族情绪的人就是无耻的。如果说，妄顾历史真相的毛粉是无知的，那么，编造历史谎言愚弄苦逼大众的毛左就是可耻的……

【二】

       制造愚昧无知首先需要谎言，因此这国有一种非常奇特的现象，那就是，说谎常常得到奖励，而诚实却往往使人遭殃。如此这般，久而久之，人们已经习惯了说谎话、传谎言；直至今日，坚持说谎甚至几乎成为了一种美德。比如，小杨辱华这件事上，有人说了：“在国外发表言论的时候，首先你得想到自己是个中国人。”言外之意其实就是说，你不能随便说话，而是要自觉地按一定的模样说，最后是能按赵家、也就是某社的通稿说话。说白了，就是你不能随便说实话，那才叫爱国。 如果说，在国外讲话非得先想想自己是中国人，那么作为中国人，汉传统文化告诉我们，做人一定得诚实，圣人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 因此，我们更不该睁眼瞎说。这难道不是“首先想到自己是中国人吗？ 当然，还有人会说：“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你怎能在外说祖国不好呢？”没错，但那是狗与家、儿与母的关系好不好，你是狗呢，还是它们是你的母呢？所谓“儿不嫌母丑”之类的奴性说辞，实质上就是说，无论它们如何胡作非为，我们都应该逆来顺受，必须体谅、爱它们。然而，把国家人格化一直是它们愚弄的伎俩，试想，一旦国成了你母，那么，你母对你干了什么都是天然正确的，这无疑是对人格的践踏，对人性的残害！

【三】

       其实在不少小粉红心里，它们是知道小杨说的空气质量问题是事实的，它们只是不能容忍有人拿到外面去说。它们总是把个体生活领域的“家丑不可外扬”引申到公共事务领域，这是极其的无知。而小粉红背后的它们，真正在意的并不是小杨在国内戴几个口罩，也不是小杨感叹美国空气的香甜，而是小杨在演讲中由空气而引申出来的对自由的向往与赞美。于是，它们利用小粉红制造网络恐怖，这是极其之无耻。 好吧，退一步讲，就算是“家丑不可外扬”也行，你阳萎早泄这种私人隐私，当然没必要外扬，但如果是你遭遇了家庭暴力，或者你虐待自己的老婆孩子，那还仅仅是家丑吗？还不可外扬吗？更何况，在公共领域，空气质量关乎人的生命健康，制度性腐败导致社会公正无归属，言论自由关乎舆论监督……等等这些还仅仅是家丑吗、

【四】

        羞耻之心是一个人的是非、善恶、荣辱、美丑等观念的综合反映，是一个人格健全的人特有的道德情感。它的直接表现为，人在违反道德准则时良心会受到自我责备，从而产生羞愧难当的心理。在这里我将其称之为耻感。 一个人，特别一个手握权力的人如果没有耻感，那将是很可怕的事。但一个普通人所能掌控的社会资源毕竟有限，即便不知羞耻，他所能造成的社会危害也很有限，我们顶多就是少接触他，或者直接不与他来往，这都完全可以做到。如若是一个手握重权者没有了羞耻感，那它对社会所能造成的破坏力是远不可估量的。 从文化心理结构的层面看，汉传统文化的积淀其实就是耻感文化的一种。所谓耻感文化，即为注重廉耻的一种文化心态，其特征是特别在乎外界如何看待、评价我们自己；故而，我们的行为往往被外在的社会因素和道德标准所支配。所谓礼义廉耻，其中的“耻”就是一种归结，古代先贤们一直把知羞耻作为处世的最后底线。因此，按理说，这国人最应该有耻感的。然而，就现实中来看，别说耻感文化，就是西方的罪感文化若遇上了这国的公门中人，估计那位出卖耶稣的犹大也仰天长叹自愧不如。

【五】

       且不说西方，就说台湾与我同宗同文，台人却比我们有耻感。就是深受汉文化影响日韩，同样比我们更知廉耻。话说，前些年大韩民国发生沉船事件，死了281人，韩总理引咎辞职。为什么？因为在韩人看来，在我的任期内发生如此特大安全事故，我深感惭愧，因此我必须辞去总理之职。这就叫知羞耻。 这国也没少死人，但是……好吧，这种事情在这国不需要“但是”，我们也可以作另番理解：由于善于顾大局，我们的各级领导都很擅长把人祸变得天灾。别说肿里，就是我们的乡长、镇长、县长、市长……都没有听说过所谓的引咎辞职，被免被撤那是另一回事。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们的领导干部有担当、知难而上，忍辱负重坚守在工作岗位上，这是多么高尚的革命情怀！哪象那些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官员动不动辞职“溜肩膀”，我们必须严重鄙视他们。

【六】

        一个有耻感文化传统的国，为什么现如今却“无耻之尤尽公门”？答案只有一个：制度。至于制度是如何制造出“无耻”的，则不在本文讨论的范围内。不少人认为文化决定制度；或者说，有怎样的文化就有怎样的制度。坦白说，我不能完全同意。因为很多国家的制度，无论好或坏，都并非由该国的传统文化所催生，而完全是由于外力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