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成屢敬茅焦列傳(上) 近代著名政論家，歷史學家梁啟超的貴子梁思成，是現代中國最權威的古建筑專家

梁思成屢敬茅焦列傳(上)

 

近代著名政論家，歷史學家梁啟超的貴子梁思成，是現代中國最權威的古建筑專家，畢生從事中國古建筑的研究和保護工作。美軍轟炸日本，共軍圍困北平，据說都找過梁思成提供避炸範圍，從而保護了眾多古建文物免於戰火和炮燹。

 

毛澤東定都北平，梁思成從保護千年古都眾多古建筑物計，上書表示反對，認為建都古北京會對千年古都文物古建造成不可逆轉之破壞，並建議另擇西郊空曠之地，規劃嶄新之新中國首都。

 

以今天的視野觀之，梁思成的建議無疑是富有遠見的。然而他的忠言良諫沒有被新中國的中央決策層采納，以故造成了對古老北京大片文物古建的大規模的不可挽回的破壞和損失，以及今日北京所面臨的种种難解的城市病，我認為梁思成本人應當是最主要的責任者。

 

何以言之？

 

因為在當時的環境和條件下，只有他一個人有著這樣的認識和遠見，因此他的諫言能否被采納，便成了古北京能否被保全的唯一的希望。

 

可是由於他對政治歷史的無知和不學無術，導致了他的諫議的失敗和新中國的巨大損失，也使得他自己的學問被荒廢，人生价值歸於失敗，郁郁而終。而這一切失敗的原因，都是他沒有繼承一點乃父的人文智慧和歷史學識。如果梁啟超能活到毛澤東建國，那麼他兒子的失敗和悲劇或許根本不會發生，因為以梁啟超的人文學問和歷史智慧，一定知道如何讓毛澤東的新中國愉快欣然地接受自己兒子的建議。

 

《韓非子·說難》早已指出，凡龍皆有逆鱗，人有攖之者輒必死。人主亦有逆鱗，說之者能無攖人主之逆鱗，則幾矣。也就是說，大凡帝王，也就是政治領袖，並非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他們和普通人一樣，無不有著自己的喜惡愛憎，而能做到愛而知其惡，憎而知其善的賢君聖主，總是少而又少，實屬鳳毛麟角。因此，凡是想向他們提意見，並冀望自己建議被采納的進諫者，務必要花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研究捉摸諫言對象的個性稟賦和喜惡愛憎，順其喜愛，避其憎惡，小心翼翼，不触碰其逆鱗，如此者，游說方有可能成功。否則，小命能否保得住都很難說。

 

然而我們來看看梁思成是如何攖毛澤東的“逆鱗”的呢？

 

顯然，梁在游說毛之前，根本就沒有花任何時間研究一下毛的思想情感，政治主張，以及個性稟賦，喜惡愛憎。毛寫了那麼多公開發表的文章和詩詞，並且出版了文集和詩集，要了解他實際上一點不困難，讀一讀他的這些文集和詩集也就夠了。

 

按毛澤東當時的革命邏輯，他所追求的理想就是砸碎一個黑暗丑惡的舊世界，創建一個光明美好的新世界；他提倡進步，反對復古，憎惡開歷史倒車，堅信“人間正道是滄桑”；他當時所面臨的歷史使命和政治急務是“鼓足干勁，力爭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設社會主義”；他的信條是“虎踞龍盤今勝昔，天翻地覆慨而慷”，是“洋為中用，古為今用”，是“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他最不能容忍的是“一萬年太久”，他最急切的是“只爭朝夕”，因此，他提倡“厲行節約，反對浪費”一點也不奇怪。

 

上述所有這些毛澤東的想法和態度，梁思成在游說他之前一點不作了解，懵懵懂懂，茫然不知。他向中央政府所作的保護北京古城的建議，並沒有以新中國的立場和利益為出發點，而是為保護而保護，為古跡而古跡，目的是為有錢有閑的資產階級保留一個“旅遊休閒度假娛樂”的“風景點”和“古建筑公園”。

 

他的這一主張，明顯地与當時新中國的國家目標和毛澤東的個人目標背道而馳，其“休閒度假旅遊娛樂”的生活方式也正是新中國和毛澤東所反對的浪費時間浪費青春的“小資產階級生活情調”。可想而知，他的這套說辭，不被中央政府接受簡直就是必然結果。

 

看到自己的主張沒被采納，梁思成一方面著急上火，一方面极不甘心。他硬闖中央高層辦公會議，指著高層領導的鼻尖大嚷大吼:時間和歷史終將證明，真理一定在我這邊，不听我言，你們一定會犯不可挽回的歷史性錯誤，你們終將後悔。

 

無可否認，梁思成的這番話可算得上是逆耳忠言。可是這樣貶損對方擡高自己的犯顏直諫，別說是集權制度的政治領䄂，就算是民主選舉的政府首腦，又有幾個人愛听？不信你就對著他們如此說話試試(背後議論不算)。

 

然而毛澤東的不同凡響，就在於他博學且大量。作為一個飽讀詩書史籍的學者型政治家，他什麼類型的人沒見過？很明顯，這不就是史不絕書的犯顏直諫的忠臣嗎？這种說話方式，不就是史書上屢屢提及的強項令式的尸諫嗎？毛澤東此時即使心裏贊同梁思成的意見，從政治上說也已經無臺階可下了。毛深恨梁的不留面子，於是以其人之道，還諸其人之身，也不給梁留面子，干脆如此回應：“將來的新北京，應是站在天安門城樓，极目四望，到處是聳立的煙囱。”

 

我們能相信這就是毛澤東的美丑觀和審美水平嗎？須知，他是寫過“洞庭波涌連天雪”“帝子乘風下翠薇”“紅雨隨心翻作浪，青山著意化為橋”等絢麗詩句的浪漫主義大詩人。他明顯地是在与梁思成斗氣：你不給我面子，我也不給你面子，雖然我舍不得殺死你這個世界知名的大才子，但我就故意氣死你，氣死你，氣死你，讓你也嘗嘗沒面子的滋味。

 

於是乎，存在了千年的古都北京城，便在兩個歷史牛人的面子戰中灰飛煙滅了。

 

 

梁思烈屢敬茅焦列傳(中)

 

梁思成出生前約兩千年，另一位古建筑專家屢敬誕生於周秦之際。

 

屢敬主修建筑專業，東周首都洛陽的許多宮殿王府及民間富戶的宅底，都是他的作品。秦始皇在鹹陽郊外復制六國王宮帝府，大規模營造阿房宮，他被任命為首席設計師及總工程師。周朝歷八百年營建的宮室，春秋戰國時期各諸侯國富有地方特色及歷史遺風的傳統建筑風格，幾乎無一遺漏地儲存在屢敬的大腦之中。

 

秦漢之際，戰亂頻仍，燒房子的人有，建房子的人無，屢敬失業了。不得已，他參加了漢王劉邦的軍隊，作為一名普通士兵，投身於轟轟烈烈的反秦革命運動。

 

革命成功，劉邦做了皇帝，著手考慮建都的問題。當時，适合建都的重要城市，因為戰略位置重要屢成兵家必爭之地，早已被戰火焚毀。尤其是秦都鹹陽，更是被項王燒成了焦土和不毛之地，片瓦無存，根本無法居住。

 

於是，西周首都洛陽進入了劉邦的視線。

 

由於洛陽的地理位置和軍事价值相對不重要，沒有成為兵家必爭之地，因而幸運地逃過了戰火的浩劫。又由於它是西周數百年的京城，因此又有著大量的現成宮殿房屋可以居住，城內的富戶居民也提供了稅源，所以劉邦最初考慮定都洛陽。

 

這樣一來，屢敬坐不住了。如果定都洛陽的計劃得以實施，八百年的古都洛陽必會遭遇破壞和浩刧，有如兩千年後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首都北京那樣。由於洛陽的宮殿房屋都是現成的，不需營作，暫時足夠漢初的首都之用，這就必然使得自己英雄無用武之地，繼續失業。

 

於是，一方面為了保護洛陽的古建筑，避免重蹈北京的覆輒，一方面為了開辟自己的事業，發揮自己的建筑專才，他決心勸說劉邦，讓皇帝放棄富庶繁畢的洛陽，定都一片瓦礫，到處焦土，寸草不生的秦都鹹陽。

 

為了汲取後輩梁思成進諫毛澤東的失敗教訓，他提前做了工課，將新皇帝劉邦的喜惡愛憎仔細地作了研究。他發現劉邦的脾氣性格与毛澤東頗多相似之處：他們都喜新厭舊，對復古存古深惡痛絕；他們都關心新政權的安全，希望自己提著腦袋打下的江山能萬古千秋。

 

於是，屢敬先生求見皇帝，將“保護古建筑”和“開拓房地產市場”這兩個真實目的深深地隱藏起來，從皇帝維護新生政權和確保江山千秋萬載的帝業利益出發，向皇上諫言：

 

“陛下都洛陽，豈欲與周室比隆哉？陛下取天下與周室異。周之先自后稷，堯封之邰，積德累善十有餘世。公劉避桀居豳。太王以狄伐故，去豳，杖馬箠居岐，國人爭隨之。及文王為西伯，斷虞芮之訟，始受命，呂望、伯夷自海濱來歸之。武王伐紂，不期而會孟津之上八百諸侯，皆曰紂可伐矣，遂滅殷。成王即位，周公之屬傅相焉，乃營成周洛邑，以此為天下之中也，諸侯四方納貢職，道裏均矣，有德則易以王，無德則易以亡。凡居此者，欲令周務以德致人，不欲依阻險，令後世驕奢以虐民也。及周之盛時，天下和洽，四夷鄉風，慕義懷德，附離而并事天子，不屯一卒，不戰一士，八夷大國之民莫不賓服，效其貢職。及周之衰也，分而為兩，天下莫朝，周不能制也。非其德薄也，而形勢弱也。今陛下起豐沛，收卒三千人，以之徑往而卷蜀漢，定三秦，與項羽戰滎陽，爭成皋之口，大戰七十，小戰四十，使天下之民肝腦涂地，父子暴骨中野，不可勝數，哭泣之聲未絕，傷痍者未起，而欲比隆於成康之時，臣竊以為不侔也。且夫秦地被山帶河，四塞以為固，卒然有急，百萬之眾可具也。因秦之故，資甚美膏腴之地，此所謂天府者也。陛下入關而都之，山東雖亂，秦之故地可全而有也。夫與人鬬，不搤其亢，拊其背，未能全其勝也。今陛下入關而都，案秦之故地，此亦搤天下之亢而拊其背也。”

高帝問留侯張良，留侯明言入關便，於是即日車駕西都關中，賜屢敬姓劉，拜為郎中，封奉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