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排放门”会不会和解收场？

利用“作弊”软件通过尾气排放检测，成为大众汽车成立78年来最大丑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众的公关部门最近很忙，11月26日，韩国环境部发出警报，韩国发现大众汽车途观（Tiguan）车型存在排放欺诈，责令大众汽车召回125，522辆汽车，对15款大众汽车车型处以141亿韩元的罚款。

    如果单从涉嫌车辆和罚款数额来看，韩国环境部开出的罚单并不算大，但是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就会发现，在这场愈演愈烈的大众造假风暴中，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经实现了立体化、全方位、无缝隙、无死角的全息覆盖。

    仅仅几个月前，大众造假还仅仅限于美国，车型仅限于装配 2.0T柴油发动机的部分车型，数量也仅仅限于不到50万台，拿到的罚单也不过180亿美金，完全在大众可以承受范围之内。但是短短几个月时间，在各国政府以及媒体们穷追猛打的努力下，当然还有大众竞争对手们的配合，大众的造假事件正在快速恶化和蔓延。

    首先，造假涉及的市场范围从开始近仅限于美国一地，迅速蔓延到全球，北美的美国、加拿大和墨西哥全线覆没，欧洲的德国、法国、英国、意大利、土耳其、波兰、保加利亚等无一幸免，现在又蔓延到亚洲的韩国，全世界几乎所有重要市场，全部都有大众造假车。

    其次，涉嫌造假的车型初期仅涉及装配2.0T发动机的车型，但是11月2日，美国环保署再次发布声明称，大众集团旗下的排量为3.0L的V6系列发动机也被安装了排放作弊软件，该发动机被搭载在大众集团旗下的2014年大众途锐、2015年保时捷卡宴、2016年奥迪A6Quattro、奥迪A7Quattro、奥迪A8、A8L和Q5。根据最新战报，大众造假车型已经蔓延到几乎包括大众旗下大众、奥迪、西雅特、斯柯达等所有主力品牌，涵盖了包括帕萨特、菠萝、捷达、奥迪A4、奥迪A6、高尔夫等旗下所有畅销车型。

    再次，大众造假也从美国发现的仅仅涉及柴油车的氮氧排放物造假，蔓延到包括汽油车的二氧化碳排放造假，大众集团在内部调查中也承认，在全球有80万辆车的二氧化碳排放以及燃油经济性数据存在问题，而这些车主要是汽油车，造假主要是上述车型提交给欧洲方面的二氧化碳排放数据以及燃油消耗数据是“不正确的”，燃油消耗数据也存在10%至15%的偏差。

    事情发展导致这个地步，说明大众造假已经从局部市场、局部品牌、局部车型的偶然为之，发展成了涉及旗下几乎所有品牌、所有车型的大范围、全球规模的故意性造假。它的涉案车辆已经不是区区几十万台、几百万台可以形容，甚至不是大众所承认的1100万台，以目前大众每年近千万台的销量，它的最后数字极可能是几千万台。

    但是令人吊诡的是，大众造假在全球掀起如此惊涛骇浪，但是在其最大市场的中国，却似乎风平浪静，好像没有发生一样。唯独在上月看见一条新闻大众宣布计划在中国召回1950辆柴油汽车，声明称，大众正全力致力于解决方案。相比我们的邻居韩国责令大众召回且罚款141亿韩元而言，有点呵呵了，感觉有点类似“你懂的，意思下”而已啊。

    中国的环境监测机构并没有因为大众在全球泛滥的造假启动调查，虽然中国无论环保要求、执法严肃性和处罚手段都比美欧等松懈得多，而且我们依据常识就可以判断，大众在中国市场提供的汽车无论品质还是排放标准，必然不会高于在美国和欧洲出售的车辆。但是在全球都在对大众造假进行严肃调查的同时，占据大众全球17%的中国市场却没有启动调查，耐人寻味。

    其次，不仅仅是有关部门没有调查，面对这样一个在汽车界堪比911事件的超级丑闻，很多权威媒体竟然也保持着令人失望的沉默，尤其是近年发展极快的新媒体，本来以活跃、开发、公正、客观的立场吸引用户关注，但是在本次超级核弹爆发中，大多数新媒体保持了惊人沉默，不但对于这个超级事件保持缄默，很多排名靠前的微信号竟然还大批量刊登大众的软文。

    但是最令人失望的还是消费者，面对大众蔓延如此广泛的造假事件，大众对于国内消费者几乎百般抵赖，即便大众CEO已经对欧美消费者表达了诚恳歉意，并且表示要积极赔偿，同时还对旗下车型进行了大幅度的降价促销。但是国内市场除了常规促销之外，并未有和欧美同步的降价措施，但是即便如此，大众汽车的销量并未出现明显下跌，截止2015年10月，一汽-大众和上海大众依然占据汽车销量的前两名。

    所以会出现这种全球独一无二的景象，除了大众这些年在华确实积累了神车的极好美誉度，更重要的因素在于大众有着极其强悍的游说公关能力，无论是对于有关部门的游说能力，还是对于媒体的收买和胁迫能力，大众已经基本达到了信手拈来、随心所欲的地步，而这一点才是比大众造假更可怕的地方，也是大众多年在华占据极大优势的根本原因。

    至于大众全球造假的后果，目前已经初步显现，大众在美国、欧洲、日本、韩国等市场的表现开始疲态尽显，在刚刚过去的2015年第三季度，大众在时隔数年之后，再次收录了亏损的报表。但是唯独在中国，大众还是开得那么娇艳。10月份德系轿车销量实现293,082辆，同比增长7.4%，SUV销量52,761，同比增长13.0%。

    实际上，大众汽车的各种“质量门”多了去，迈腾“熄火门”、DSG“召回门” 、新速腾“断轴门”、发动机“漏油门” 、“减配门” 、“自燃门”、“受贿门” …哪一个新闻爆出不是惊天动地？大众的公关部门东奔西走，全部摆平了。可能有人会说，这次事件不一样，如果全球各国对大众提起一系列诉讼，最终导致大众破产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针对这点，贾新光老师的认为有点儿逆向思维，他的判断基于丰田和通用等车企在美国市场被判罚事件的比较，就事件的严重程度而言，大众此次的排放造假，不如丰田的“刹车门”和通用的“点火门”严重，因为丰田和通用的产品均造成了严重人身伤害甚至死亡。有媒体分析认为，大众“作弊门”主要涉及环境问题和道德问题，造成的人身及经济损失以及未来判罚的程度都不大可能大幅超过丰田和通用。

    与大众此次作弊丑闻类似的是，2014年11月，韩国汽车制造商现代汽车及其子公司起亚汽车同意向美国政府赔付约3.5亿美元，美国相关监管机构结束了对两家车企涉嫌夸大汽车节能性的调查，并达成和解。

    无论是丰田还是通用以及韩国现代，在美国市场的严重摔跤最终都渡过了危机。大洋彼岸的欧洲市场，对于大众而言，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大众的柴油车主要销往欧洲，目前英国、挪威和欧盟内的法国、瑞士都提出要对大众集团的柴油车展开调查，但德国在欧盟内部的话语权十分强大。有行业人士认为，欧盟国家向大众发起大规模索赔的可能性并不大，最终，也极可能以和解收场。

    再来看看中国市场，大众是进入中国最早的中外合资汽车企业之一，上海汽车和德国大众汽车股份有限公司双方持股50％，而一汽-大众最新的股权变更为一汽51%、大众30%、奥迪19%。毫无疑问，一汽-大众的最大话语权还是中国人。南北大众有多少员工？南北大众的供应商产业链有多大？调查过？这可不是拍脑袋就能决定的事情。关于ZZ层面的问题，我们不多讨论，但有一个事实，大众主要是以进口的形式在中国市场销售少量柴油车，即便后来爆出的80万辆车汽油车也在大众集团的承受范围之内。

    看看近期媒体舆论的收敛，不难想象，大众背后做了很多“谈话”内容。大众很清醒，中国市场才是大众生存下去的支柱，美国才3%左右的市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下调未来盈利目标后，妥善处理这次汽车召回才是上上之策。“排放门”最终恐怕还是“和解收场”的多，虽然我们听见各种“质量门”咬牙切齿，恨不得大众倒下，中国品牌起来，可现实的情况是一个百年企业说倒下就倒下，也太脆弱了，想想二战后废墟中都能重生，何况现在的这点罚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