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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之後的一瞬間(五) 此後的好長一段時間,公社書記的那句“金口王言”和我背上的“尚方寶劍”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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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之後的一瞬間(五)

 

此後的好長一段時間,公社書記的那句“金口王言”和我背上的“尚方寶劍”給我們家的生活帶來了很大的變化:我媽和我兄弟姊妹幾口人雖然仍然缺糧,但基本不缺營養;雖然鼠肉當做兔肉吃,但不管怎麼說總算是肉,也是高蛋白物質。

 

效果是非常明顯的:

 

我弟弟逐漸從豆芽菜長成壯小夥,後來發育得膀闊腰圓,牛高馬大,比我高出兩個頭,成為他單位女人們口中的“健壯男神”;我媽奶水充沛,我妹根本喝不完,而公社書記的老婆養尊處優,不常勞動,所以奶水不足,時常背著米和雞蛋,抱著兒子來求助我媽,然而即使這樣,我媽的奶水仍然多余,常常需要擠在地上;她有時見我們哥倆在旁,也讓我們去喝,我弟堅決拒絕,我看我媽實在脹得難受,於心不忍,就爬過去幫她吸。”

 

在我們家,我作為老大,放學後是必須幫我媽做農活,种自留地,煮飯喂豬,做家務事,還要打獵,因而我的勞動量比我弟大,再加上在學校漸漸升入高年級學習,課業負擔比較重,所以食物營養的消耗也比較多,腹中常感飢餓,因此吸我媽的奶時並沒感到羞恥,覺得那是自然而然的正常事,就像從桶裏舀取一瓢水喝那樣自然。

 

我射獵生涯最輝煌的一次,是一箭射穿了三件獵獲物:一只玉米棒子,正在偷吃玉米的野鼠,以及一條小蟒一般粗細的正把野鼠蚕到肩膀處的大花蛇。消息傳到書記那裏,他帶了兩名民兵,親自跑到地裏驗看。他對我大加贊賞:

 

“歷害呀!小夥子。你啥時畢業?我推薦你去我以前的部隊當空軍。以你的本事,馴練幾年,揍落它幾十架美國鬼子的飛機,立個功,也像我一樣當公社書記。”

 

他看見我似懂非懂,便又自言自語的道:“美國鬼子是我們的敵人,我們現在過得這麼苦,窮得連老鼠肉都吃,都是因為美國鬼子對我們進行海上封鎖,禁運,和製裁造成的。別的國家願意賣我們糧食,他們也不讓運來,天天派高空偵察機來偵察我們。我們的飛機夠不著他們,打不下他們,只能用竹杆把它們捅下來____這是毛主席說的。你年紀這麼小,就能射鼠射蛇,將來也一定能射下美帝國主義的飛機。怎麼樣?打美國鬼子飛機,喜歡嗎?”

 

我們那地方不太明白“射”是什麼意思,當地農民的語言模式,不管什麼動作,不管什麼動詞,似乎都可以用“打”來替換,於是我響亮地回答:

 

“報告書記,我喜歡打飛機!”

 

(未完待續)

軒轅伊尹微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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